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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学中的阴阳五行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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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战国前期和中期,道家倡导阴阳学说。到了战国中后期,齐国稷下学者邹衍以阴阳观念为核心,创立了阴阳五行学派。阴阳五行学说的流行,对《周易》的理解和研究,产生了重要影响。这些观念为易学家们所吸收,用来解释《周易》筮法中的变化法则。《易传》的作者们就是以阴阳变易的观念来解释《周易》的原理,《庄子·天下》篇概括为“《易》以道阴阳”。虽然还没有使用金木水火土的范畴,但其讲天地之数,以五为贵,也是受了五行学说的影响。汉代以后,易学中的象数学派和义理学派,都以阴阳五行观念解《易》,历代易学家成了阴阳五行学说的主要阐发者,从而推动了阴阳五行学说的发展。
易学中的阴阳五行观
  一、京房的阴阳五行说
  
  汉代易学的一个重要特征,就是以八卦或六十四卦配一年十二月、二十四节气、三百六十五日,并以此解释节气的变化,解说《周易》原理,被称之为卦气说。卦气说的实质就是讲一年四季防阳二气的消长运行,京房作为汉易的代表人物,其对《周易》占筮体例的理解,都贯穿了这一基本思想。他发展了《易传》中的阴阳说,鲜明地提出了阴阳二气说,并以此解释易学中的阴阳,范畴。
 
  在京房看来,《周易》是讲变化的,所谓变化,无非就是阴阳变易。阴阳二气干变万化,新新不停,生生相续,永无止境,这就叫做“易”。而事物及卦爻象的存在和变易,总是又阴又阳,不能拘于一个方面,比如离卦象为二阳爻中包一阴爻,这是“本于纯阳,阴气贯中”(《京氏易传》),所以才有文明之象。他认为,纯阳之体,必须其中贯以阴气,使刚阳之气趋于柔顺,即使其中虚,方能发光照物,否则就会成为暴热而伤物。如果只专于一面,有阳而无阴,或有阴而无阳,或者只能长不能消,其结果必然失败。所以,《系辞传》说“一阴一阳之
  谓道”。这是以气具有两重性说明卦爻象具有两重性。
 
  值得注意的是,京房还阐发了阴阳转化的观念,提出了“物极则反”说。如其释大壮卦说:“壮不可极,极则败。物不可极,极则反。”这是说,大壮卦 四阳爻二阴爻,阳胜阴为壮。其爻辞说,壮羊以其角触篱,反而被系其角,处于进退两难之地,这就是壮极则反。即是说,阳胜阴为壮,壮极则反于阴,所以事物发展到极端则走向其反面,故说“物不可极,极则反。”京氏认为,“物极则反”是同气候变化,,阳极阴生,阴极阳生,寒极则暑,暑极则凉,所谓“阴阳代谢”联系在一起的。也就是其解大过卦所说的“阴阳相荡,至极则反”。“物极必反”这一命题,就易学系统说,始于京房的“物极则反”说,后来经过孔颖达、欧阳修的阐发,至程颐方提出“物极必反”说,即所谓“物理极而必反”,“极而必反,理之常也”(《程氏易传》《否卦》、《睽卦》)。
 
  将五行观念引入易学,始于汉墓出土的帛书《易传》。其《二三子问》释《晋卦》卦辞:“康候用锡马蕃庶,昼日三接”说,“圣人立正(政)也,必尊天而敬众,理顺五行,天地无困,民口不渗,甘露时雨聚降,剽(飘)风苦雨不至,民心相醑以寿,故曰蕃庶……”《要》又说:“又(有)地道焉,不可以水火土金木尽称也,故律之以柔刚。”而较为系统地以五行学说解释《周易)卦爻象和卦爻辞的吉凶,则开始于京房。他以五行配入八宫卦及卦中各爻,乾配金,坤配土,震配木,巽配木,坎配水,离配火,艮配土,兑配金。乾卦为阻卦,各爻配以十二辰的阳支:初爻为子,配水,二爻为寅,配木,三爻为辰,配土,四爻为午,配火,五爻为申,配金,上爻为戌,配土。坤卦为阴卦,各爻配以阴支,初爻为未,配土,二爻为巳,配火,三爻为卯,配木、四爻为丑,配土事五爻为亥,配水,上爻为酉,配金。其它六子卦各爻,按阴阳区分,配入五行,皆类此制一五行爻位图,示之如下:
  
  
  不仅如此,京房还按八宫卦的次序分别配入五星,即土星镇,金星太白,水星太阴,木星岁,火星荧惑。如乾宫的乾、姤、遁、否、观卦,,按五行相生顺序分别配土、金、水、木、火诸星.以下各卦依次循环配五星,至最后归妹卦,配岁星。这样,以天文学中的占星术解说人事的吉凶。
  更有甚者,京房还以五行生克说解释八宫卦同其爻位的关系。八宫卦为母,其六位为子,母子之间依五行顺序存在着相生相克的关系。同时又依据五行休王说提出八卦休王说,认为八卦同五行一样,轮流居于统治地位,某卦当政为王,其它卦则生死休废。所谓:“于六十四卦,遇王则吉,废则凶,冲则破,刑则败,死则危,生则荣。”吉凶随爻算,岁月运气逐休王。”京氏即以此解说卦爻辞的吉凶。五行生克说和五行休王说,表现出卦与卦、卦与爻之间相互依存又相互转化,相互制约又相互对待,以及王为主次的关系。相生即相互资生、相互助长之意。在相生关系中,任何一行都是“生我”与“我生”两方面的统一。相克,即相互制约、相互克服之意,在相克关系中,任何一行都是“克我”与“我克”两方面的统一。相生起推动发生发展的作用,相克起维持整体平衡的作用,休王则以相生相克说为基础,将五行联结为一个相互交织而又主次分明的整体网络,综合起来则成为一个具有自我调节功能的有机系统。此种学说,无疑是一种辩证思维。
  总之,京房以阴阳五行学说解《易》,构造了一个以阴阳五行为间架的体系。他将八卦和六十四卦看成是世界的模式,认为《周易》既是自然界又是人类社会的缩影,作为世界变易的基本法则,即阴阳二气的运行和五行的生克,就表现在八卦和六十四卦及其三百八十四爻之中。从而将西汉以来的自然哲学更加系统化了。京氏易学以阴阳五行观念解《易》,特别是以阴阳二气的变易法则解释《周易》的基本原理,对后来易学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。
  
  二、郑玄易学的五行说
  
  以五行学说解释《周易》中的象和数,是郑玄易学的一大特色。把《周易》中的数同五行联系起来,始于西汉刘歆的《三统历》。以五行解释八卦爻位则始于京房。扬雄受其影响,将五行生数和成数配以时间和方位,纳入其《太玄》图式之中,讲一年四季的变化过程和万物的盛衰消长。郑玄吸收了他们的观点,用来解释《系辞传》中的天地之数和大衍之数。
  他认为,《系辞》中所说的天地之数,就是五行之数。天地之数各有五,一二三四五和六七八九十之数即五行水火木金土的顺序。前者为生数,即生物之数;后者为成数,即成物之数。此天地之数又代表天地之气,天奇之数为阳,地偶之数为阴。仅有奇数,无偶数相配,即只有阳而无阴,还不能生成万物。所以五行之生数和成数要相配合,即地六配天一,天七配地二,地八配天三,天九配地四,地十配天五,这就是《系辞传》所说的“五位相得而各有合。”有此阴阳之数相配合,天地之气方能生化万物。
  他还以五行生成之数配以北南东西中五个方位,表示一年气候的变化。“天一生水于北”,表示阴气始于北方水;“地二生火于南”,表示阳气始于南方火;“天三生木于东”,表示阳气兴盛,“地四生金于西”,表示阴气兴盛,“天五生土于中”,表示土居中央,分管四时。但是,只有阳气或只有阴气不能生成万物,所以阴气地六又在北方与阳气天一配合,阳气天七在南方与阴气地二配合。如此配合,天地之总数为五十五,也即大衍之数。由于五行之气各相并相通,故减去五数,惟有五十,所以《系辞》说“大衍之数五十”。
  此种解释,就易学说,认为天地之数与大衍之数是一致的。大衍之数来于天地之数。但他又将筮法中的阴阳奇偶之数,推衍为五行之气的生数和成数,以五行相生说为核心,通过易学的形式构造了一个时空间架,作为万物生成的法则,而且这个时空间架又具有数的规定性。这又使其具有了哲学世界观的意义。郑玄此说,成为汉易中象数之学的重要内容之一,后来影响很大,被称为五行生成说。到了宋代,被易学中的图书学派所吸收。刘牧将它用黑白点的图式画出来,称之为洛书,朱熹一派则称之为河图,又成为解释世界的形成和结构的图式。
  
  三、张载的朋阳兼体说
  
  张载作为宋代着名的易学家和哲学家,提出了气化学说,以阴阳二气变易的过程和法则,解释卦爻象的变化和卦爻辞的义理,视天道为《周易》的基本原则,即所谓“易即天道”。其所谓“天道”,即气运动变化的过程,也就是《正蒙》所说:“由气化有道之名”(《太和》)。“神,天德;化,天道。德,其体;道,其用,一于气而已”(《神化》》。气化的过程就是道。在张载看来,此道的内容就是一阴一阳相互推移。气的运动变化,就其一阴一阳相互推移说,叫做道,就其阴阳变易的根源神妙莫测说,叫做神;就其变易而无穷尽说,叫做易。此即《正蒙·乾称》所说,“语其推行故曰道,语其不测故曰神,语其生生故曰易,其实一物,指事而异名尔。”一物”即指气而盲。张载认为,一阴一阳相互推移的过程永不停止,卦爻象和天地万物都是依据这:-变易的法则而运动变化,这就是《系辞》所说的“一阴一阳之谓道”。
 
  按张载所说,乾卦纯阳,坤卦纯阴,此两卦中的阴阳爻位互易,即相互推移,则有六十四卦的变易。所以,没有乾坤两卦,也就没有《周易》的变易,此即“乾坤毁则无以见易”。而乾坤的并列,来于天地的并立。天地以阴阳二气为其实体,以乾坤为其功用。因此,可以说《周易》讲的变易,也即天地阴阳造化万物的过程。此过程有其规律性,即阴阳二气的对立及其相互推移,是一切事物变易的根源。这就是他所说的“万物虽多,其实一物无无阴阳者,是以知天地变化,二端而已”(《正蒙·太和》)。二端即指阴阳二气相互推移。
  依据阴阳二气相互推移的法则,张载解释了天地万物形成的过程,认为气充满于太虚之中,升降飞扬,未尝止息,其中阳气清浮而上升,阴气重浊而下降,二气相感而凝聚成风雨霜雪,山川草木。阴阳二气的推移是一切自然现象生成变化的基本法则。而阴阳二气又处于永恒的变化过程中,其变化或消长更替,或聚散相推,或升降相感,或施受相揉,总之,不是相互渗透,就是相互胜负,只有一方而没有另一方,即有阴而无阳,或有阳而无阴,是不可能的。这就是所谓阴阳“相兼相制,欲一之而不能”(《正蒙·参两》)。此种观点,他又称之为“兼体”,即兼有阴阳对立的双方。他认为,个体事物是有偏滞的,如同白昼不能兼有黑夜,可是“道”作为生化万物的过程,则兼有阴阳对立的双方,如天道兼有昼夜、寒暑,而不被一方所牵累,此即“兼体而无累”。所以《系辞》说“一阴一阳之谓道”,“阴阳不测之谓神”,“一阉一辟谓之变”,“通乎昼夜之道而知”,不能偏执于一个方面。只有从阴阳兼体说出发,考察事物的变化,才能不被表面现象所迷惑,在千变万化中把握其根本。此即《横渠易说·系辞下》所说;“本立则不为见闻所转,其闻其见,须透彻所从来,乃不眩惑。”必从一德见其大源,至于尽处,则可以不惑。”本立”指“刚柔立其本”,亦即阴阳兼体。
 
  依据阴阳兼体说,张载又提出了“一物两体”说,认为太极之气兼有阴阳两个方面而成为统一体。因为阴阳对立面相互依存,所以才有其变化的性能;因为此统一体含有阴阳对立面,所以才有气化过程的变化无穷。此即所谓:“一物两体者、,气也,一故神(两在故不测),两故化(推行于一)。”(《横渠易说·说卦》)一切事物运动变化的根源即存在于此阴阳二气的统一体中。
 
  张载的阴阳兼体说,强调对立面的双方不可偏废,是对中国古代两点论的进一步发展。他以阴阳对立面的相互渗透和相互推移说明一切事物的运动变化,认为其根源即存在于作为物质实体的、阴阳兼有的太极之气中。这一论点,便将易学史上的内因论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,有力地打击了各种类型的外因论学说。这是张载易学的一大贡献。
 
  四、朱熹的阴阳流行和阴阳对待说
  
  朱熹是宋代理学大师,也是宋易中义理学派的集大成者。他提出“易只是一阴一阳”的命题,强调阴阳变易是《周易》的基本法则,认为一切事物的存在及其变化,归根到底,无非是一阴一阳,就卦爻象的变化说,整部{周易)不过是一个阴阳奇偶,有奇偶两画相交相推,方在六十四卦象,方有易之变易,若没有奇偶卦画,凭什么写出那{周易》的阴阳造化,又哪里去得其变易?也就是说,卦爻象的变易无非一阴一阳卦画的相互推移。就阴阳之气的变化说,气的变化有进有退,有消有长,也是一阴一阳,万物万事都依此消长变易而出,所以个体事物的存在及变化也是一阴一阳。天地之间,无一物不有阴阳乾坤,以至于至微至细,草木禽兽,也有牝牡阴阳。这是将事物的变易归结为阴阳变易,是对以前阴阳说的发挥。
 
  由此,朱熹进一步研究了事物变易的法则,特别是阴阳二气变易的法则。他认为,阴阳变易的法则有二:一是流行,即推移,如阳变阴,阴变阳,动变为静,静变为动,昼夜寒暑,屈伸往来。二是对待,即交错,如天地定位,山泽通气,阳中有阴,阴中含阳。前者指阴阳对立面相互转化,后者指对立面相互渗透。有对待方有渗透,而对待意味着阳是阳,阴是阴,各居其位,不相混淆,所以他又称交错对待为阴阳“有个定位底”。值得注意的是,朱氏以“一气”说明流行,以“二气”说明对待。这种观点,又含有对立统一的因素。
  关于阴阳流行,朱熹主一气说,认为阴阳的推移,乃一气之消长,阴阳·只是一气,长时为阳,消时为阴。阳的一面发展到顶点便开始消退,即转化为阴气,不是说阳气尽了,又另外有一个阴气出来代替它。正如人的呼吸只是一气之呼吸,呼时为阳,吸时为阴,这是以一气自身的转化说明事物的盈虚盛衰,突破了汉唐易学的二气轮替说。此种观点意味着一事物在其变化过程中自身具有矛盾的同一性,所谓流转,不是二物更替,而是一物之分化,是对对立面转化学说的新阐发。朱熹又认为,此阴阳流行的过程,总是阳了又阴,阴了又阳,循环不已,既没有千个开头,也没有终结。整个物质世界的变化也是如此。现在的世界只是阴阳流转过程中的一个阶段,在此天地之前已有一番天地,此天地毁灭了,仍然另有一天地,其前无始,其后无终。他经常引用程颐的名言对此加以论证,如说:“程子云:动静无端,阴阳无始。此语见得分明。今高山上多有石上蛎壳之类,是低处成高。又蛎须生于泥沙中,今乃在石山,则为柔化为刚,天地变迁,何常之有。”(《朱子语类》卷九十四)这是依据当时的地质学知识,高山上有贝壳化石,说明当年此地为河海,进而论证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个阴阳流转的过程,从而推论整个宇宙也是阴阳阖辟连续不断的过程。此种观点,既肯定了物质世界的变化是对立面转化的过程,又认为无论如何转化,阴阳二气作为世界构成的要素,不被创造,也不消灭。这是朱熹阴阳学说的一个贡献。同时,他还认为,阴阳流行具有两种形式,即渐化和顿变。所谓:“化是渐渐化尽,以至于无。变则骤然而长。”(《朱子语类》卷七十四)“化是渐化”,“变是顿断”(同上,卷七十五)。甚至认为顿变并非突然而成,阴阳的消长必须经过渐化即量的积累过程。如一年的小雪节过后,阳气便一日生一分,到十一月半冬至,一阳始成,又如怀胎十月,方成个儿子。此种学说,是强调对立面转化必须经过量的积累,这在中国思想史上,也是一种新的观点。
 
  关于阴阳对待,朱熹又提出了阴阳各生阴阳说。他认为,万事万物各分阴阳,一事一物又有其阴阳,如人之男女为阴阳,一人之身上又各有血气,血阴而气阳;又如昼夜之间,昼阳而夜阴,但昼阳自中午以后又属阴,夜阴自子夜之后又屑阳。如此阳中有阴,阴中又有阳,阴阳交错对待,便是“阴阳各生阴阳”。比如生死,生为阳,死为阴,但生死之中又有阴阳,精气为物为生,精则属阴,气则属阳。人身之生气为阳,其体魄为阴。生命为阳,但又带个死的道理,这又是阳中有阴;死亡为阴,其魂气游散上升,又是阴中有阳。朱熹此说,在于说明卦象和事物的对立是错综复杂的,对立面是由许多层次构成的,不能将{易传》所说的“分阴分阳”简单化。此种观点,又含有对立面相互渗透,或肯定中包含否定的因素。这是朱熹阴阳说的又一贡献。
  总起来说,朱熹的阴阳流行和阴阳对待说,对事物变易的过程和形式作了许多有价值的概括,丰富和发展了前人的阴阳观,闪烁着辩证思维的光芒,然而,应该指出,由于区分形而上和形而下两个世界,认为阴阳流行和对待之事,皆出于其理之当然,而形而上的理世界只有对待,其自身并无变易,永恒如此。于是,又将对立的性质凝固化,导出了阴阳定位不移说,以为个体事物和阴阳二气,其屈伸往来,虽然流行不已,但其本质和关系却定位不移,万古如是。这又陷入了形而上学。‘朱熹的阴阳流行和朋阳对待说,后来被明代的蔡清和来知德作了详细阐发,在易学史上产生了深刻的影响。
  
  五、方氏易学的阴阳五行观
  
  方氏易学指明末以方孔炤、方以智父子为代表的方氏家族的易学。由方孔熠三易其稿,方以智主持编定的《周易时论合编》是其代表作。方氏易学从易学中的气论观点出发,解释阴阳和五行的起源及其性能。他们吸收了张载以来“虚空即气”的观点,提出“两间皆气”说,认为天地之间充满了气,一切有形的和无形的东西都是气化的产物。大一之气或元气自身分化为阴阳二气,阴阳二气“自相盘旋”,相互转化,又分化出五行之气,五气凝聚成形则为五材,即水、火、木、金、土,五材又隐藏着五气,五气各具阴阳之性,彼此相制而又相成,交相为用,最终又归于一气,防阳五行皆一气流行的产物。气分为阴阳和五行,并非分而相离,而是相互包涵,阴阳即在五行中,“一时俱生俱成”,没有时间上的先后次序,但仍有差别和层次,所谓“不碍于次第质论”(《时论合编·图象几表·图书五行》)”。这种观点是说,从大一之气到阴阳二气,再到五行之气,此种分化或转化过程,同样基于蕴涵关系,乃一逻辑地展开的系列。这就使其阴阳五行说具有了本体论的意义。
 
  据此,方氏着重研究了阴阳以及五行之间的涵蕴关系。关于阴阳二气,方氏阐述了阴阳体用互藏说。明代医学家张景岳着《类经图翼》曾提出“阳中有阴,阴中有阳”,“阴阳之中复有阴阳”的“阴阳互藏”说。方氏受其影响,认为阳气无形体,以阴为体;此阴之体又以阳为用。如火性为阳,其凝聚成体而为阴,方有火炎向上,这是阳以阴为体,水性为阴,其中藏有阳气,方能流动润下,这是阴之体以阳为用,即以其功能属于阳。总之,阳总是藏于阴之中,成为主导。这就是“阴阳体用互藏”,又叫做“阴阳自轮为主客体用”。阴阳不仅相互渗
  透,而且互为体用,相互包涵,是一个不可分离的整体。因此,由气构成的万物就“物物有水火,物物有坎离”(《时论合编·坎》),都含有阴阳两个方面。这种解释,不仅表示阴阳相互依存,不可分割,而且突出了阳的主导作用。是对朱熹以来“阴阳各生阴阳”说的进一步发挥。其以实体为阴,功能为阳,以功能和实体相互渗透和转化的观点,说明任何物体都具有两重性,又实发前人所未发。
 
  关于五行之间的关系,又阐发了五行互藏互化说。张景岳在其阴阳互藏说的基础上,也曾提出五行互藏说,认为五行之中各有五行,五行互相包涵。·如其所说:“所谓五者之中在互藏者,如木之有津,木中水也。土之有泉,土中水也,,金之有液,金中水也。火之熔物,火中水也。……火之互藏,木钻之而见,金击之而见,石凿之而见:。惟水中之火,人多不知,而油能生火,雨大生雷,湿多生热,皆是也。”(《类经图翼·五行统论)方氏易学的五行观即吸收此种学说而来。方氏不仅区分了五气和五材,而且详细分析了五行各自的性能。认为水为湿气,火为燥气,木为生气,金为杀气,土为冲和之气,能调合各种气,所以水火木金四气皆因土而成形,为五材,土形为五材之主。这样,其五行又成了物质的五种性能及构成物体的五大元素。在方氏看来,五行不仅相生相克,而且互藏互化。如其论海水的由来说,土中藏有火气,火气上升,遇冷则转化为水气,水气凝结成水则下降。地体最重,水轻于土,故下降之水浮于地上。地球形如胡桃,有凸有凹,水则汇集于凹处而成海。这是以水火土三行的性能和互藏互化解释海水的形成。又如海夜而发光,烧酒能发热,因为水中有火的成分,积雪融化凝为泥沙,因为水中藏有土。地中的土气受太阳照射而蒸发,其中含有火性,所以上升,遇冷又化为水气成为云,如果日照积久,地气乾燥之极则化为火,火燃土石化为灰烬,从地穴中喷涌而出,则成为火山。总之,五行之气相互包涵,一行之中各具四行,自然物性所以有差别,在于所禀五行之气的多少强弱不同。此说不仅认为不同的物质形态相互包涵,而且互相转化,五行作为阴阳二气运动的形式,不是孤立存在的,而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。此种对物质现象变化的观察,同样闪烁着辩证思维的光芒。
 
  方氏易学还讨论了五行之中哪一行最为重要的问题,在张景岳推崇水火二行的基础上,又提出了五行尊火说,方氏认为,五行说到底可以归之为水火二行,如气候的变化归为寒暑,气体的变化基于水火,五脏则以心肾为主,心为水,肾为火。这是因为水火二气乃阴阳二气的代表,就易学说,坎离为乾坤之正用,关于水火二气,方氏更推崇火气。其《周易时论合编》卷前的《图象几表》中,专门写了《五行尊火为宗说》,认为五行以火为尊,火为五行之宗主。他说,世人只知火能生土,却不知火能生金、生水、生木。其实,金非火不能炼成,水非火不能升降,木非火不能向荣。土中、石中、金中、海中、树中,经过敲击钻取,无不有火生出。火气无体,善于变化,所以能以其功能藏于万物之中,而又能生成万物。就人的生理而言,形骸五脏六腑十二经络,独以心火为君,命火为臣,方能助生化食,资养骨肉。此火不调,则百病生;此火一散,则骸废。人初死之时,形骸俱在,独此火一去,则构成形体的四大要素土金水木,就都溃散了。这是以火为五行的宗主,并视其为事物运动变化和生命的泉源。
 
  方氏的阴阳五行观,以七大元素解释自然现象的特征及其性能,以阴阳互藏和五行互化的观点,考察物质世界运动变化的过程,说明世界的多样性和统一性,从而将易学中的阴阳五行学说发展到了一个新的水平,也大大丰富了张载以来的气论哲学和辩证思维,对王夫之的易学哲学起了重要影响。
  
  六、王夫之的阴阳实体说
  
  王夫之作为宋明道学的集大成者,对宋明易学及其哲学都作了总结。他继承了气学派的传统,以阴阳二气解释卦爻象,从而在哲学上提出了阴阳实体说,即以阴阳二气为天地万物的本体;以气的性能及其变化规律解释天地万物变化的法则,并将“一阴一阳之谓道”这一古老命题纳入气本论的体系。阴阳二气说是王夫之易学的纲领,也是其本体论的核首先,他以阴阳二气解释卦爻象,认为卦爻象所以有刚柔之分,有吉凶悔吝的不同,皆基于朋阳二气及其变化的法则。阴阳为体,刚柔即卦爻象为用,所谓“阴阳刚柔互言之,在体曰阴阳,在用曰刚柔”(《周易内传·说卦》)。“在体曰阴阳”,即以阴阳二气为刚柔爻象之体。阴阳气是客观存在的物质,“实有二物”,就其未凝聚说,无形可见;就其凝结为形象说,则各有其质的规定性;就其交合而不可分离说,则浑而为一;就其各有清浊、虚实、大小等差别说;则为二;就其差别表现为性情功效说,则统称之为刚柔。有此阴阳二气之体,方有刚柔爻象之用,此即“体有用而用其体,岂待可用而始有体乎!”(《周易内传发例》)所以,王夫之认为,阴阳二气及其变化的法则乃圣人画卦立象的根据。总之,以体用范畴解释阴阳二气同卦爻象的关系,是王夫之以气解《易》的基本原则。例如其对乾坤两卦的解释,阳气舒畅,主运动,贯穿役使一切有形质的物体。故其性刚健;阴气凝结,成为坚固的形体,但其变化听从阳气的指挥,故其性柔顺。乾坤两卦的卦义就体现了二气的德性。此种观点即以阴阳为体,乾坤为用,所以他说,“阴阳实体,乾坤其德也。”(《正蒙注·乾称》)
 
  王夫之认为,阴阳二气不仅是卦爻象的本体,也是天地万物的本体。天地之间,凡有形有象的东西,自雷风水火山泽,以至蛹孑萌芽之小,从未成形到已成形,都是阴阳二气的产物,总之,宇宙中充满了阴阳二气,别无其它,所以说:“阴阳二气充满大虚,此外更无他物,亦无间隙,天之象,地之形,皆其所范围也。”(《正蒙注·太和》)由于二气各有其性能,所以天地万物的性情和功效也各有差异。阴阳二气自身具有运动的本性,其聚散、消长、变化日新,神妙莫测,而六十四卦之变易,天地人物屈伸往来之故尽在于此。这就是《正蒙注·太和》所谓:“阴阳者气之二体,动静者气之二几……或聚或散,或出或入,错综变化,要动静夫阴阳。而阴阳一太极之实体,唯其富有充满于虚空,故变化日新,而六十四卦之吉凶大业生焉。阴阳之消长隐见不可测,而天地人物屈伸往来之故尽于此。”一切物质的和精神的现象,其存在和变化都依赖于阴阳二气。
 
  以上所述,是王夫之气本论的大致轮廓,可以说是对以前易学中气学派世界观的总结。:但从易学史上看,王夫之的阴阳实体说,还着重阐发和提出了一些新的观点。
 
  其一,阴阳实有。王夫之提出“实有”说,论证阴阳二气的客观实在性。首先,他以“诚”解释“实有”,进而解释阴阳二气为实有。所谓“诚”,是说自然如此,本来如此。凡是客观存在的东西,无所谓虚假,都可以称之为“诚”。而宇宙中充满了阴阳二气;二气相互融合,相资相济,使宇宙广大而长久;阳健阴顺之性乃气所固有。总之,阴阳二气的存在及其性能和变化,皆自然如此,既非虚无,也非人为,所以有其客观实在性,此即“阴阳有实之谓诚”(《正蒙注·太和》)。其次,他以体用范畴论证阴阳二气是实有的。认为一切客观存在的东西都有体和用两方面,体规定其本质,用规定其功效。阴阳二气为其体,其健顺,屈伸往来为其用。体用相函,互相依赖,皆为实有,此即“体用胥有而相须以实”(《周易外传·大有》)。通过其功效即知其本体为实有。如冬寒夏炎,其功效明显可察,表明冬夏之体即阴阳二气乃实有之物。最后,他以物物相依论证阴阳实有。天地万物皆相依而生成,相依而存在,既然相依,其所依者必真实不假,有其规律。如人类依食物扣饮料而生存,粮食依土地而生长,饮料依水而合成,此即“物物相依,所依者之足依,无毫发疑似之或欺”(《周易外传·无妄》)。因此,作为天地万物之本体的阴阳二气;也是实有,并非虚妄。这就从肯定个体的客观实在性出发,论证了阴阳二气为客观存在的物质。
 
  其二,阴阳无增减。王夫之重新解释了张载以来的气无生灭论,阐发为阴阳二气无损益说。他认为,天地之间的阴阳二气是自足的,屈,于此而伸于彼,其总量无增减损益。此即其所说:“气自足也,聚散变化,而其本体不为之损益。”(《正蒙注·太和》)“往者屈也,来者伸也,则有屈伸而无增减。”(《周易外传·系辞下》)所以“易言往来,不言生灭”(《周易内传·系辞上》)。人物之生死,只是表示阴阳二气互相屈伸往来,作为人物之本体的阴阳二气并无生,灭,此即“生非创有,死非消灭,阴阳自然之理也”(同上)。也就是说,阴阳二气
  不因个体的毁坏而消灭,个体有成毁,而阴阳无终始。这是因为,阴阳二气作为本体,即寓于个别器物之中而发挥作用,个体消灭了,其禀有的阴阳二气又转化为另一形态,寓于另一形器之中。如秋冬时节生物之气潜藏于地中。车薪之火一烈而尽,转化为焰、烟、烬,水银升华变为土粉等,此种观点,以二气的屈伸往来解释其能量不增不减,以物质形态的转化进一步论证了气不灭论,是王夫之易学的一大贡献。
 
  其三,阴阳协于一。王夫之认为,阴阳二气性情功效各有差异,因此个体事物方有刚柔,清浊、轻重、男女、文武、蠢灵等区别,二气虽有差异,但并不相舍相离,相毁相灭,而是相合相济,相因相通,和协为一。所以天地万物方各得其宜。任何有形有象的东西,包括卦爻象在内,都含有阴阳两个方面,即使整体上属于阳性或阴性的事物,也含有对立的一方。这是因为独阳不生,独阴不成,阴阳总是融为一体,不可分离。如其《正蒙注·参两》所说:“独阴不成,孤阳不生,既生既成,而阴阳各殊体。其在于人,刚柔相济,义利相裁,道器相须,以成酬酢万变之理,而皆协于一。”协于一’,既形殊绝质的东西相互调节而保持和谐一致。这是说,人类应依阴阳谐调相济的法则,处理各种生活。阴阳二气既相排斥,相反相敌,又相吸引,相资相济,纲蕴交会,协和为一,从而构成万物的本体,推动事物的变化。阴阳截然分开,成为绝对对立的事物,无论自然界,还是人类社会以及人心的活动,都是没有的。阴阳相资相济,谐和一致是事物存在和发展的基本规律。据此,王夫之又以阴阳二气相调剂解释“一阴一阳之谓道”,一阴一阳相互调剂,相倚而不离,即是道,此阴阳合一之实体,乃万物之所共着,万有之所同出,是万事万物的本体。一切有象可见,有形迹和度数可
  循的东西,都是阴阳二气合一之本体的显现。此即“出乎象,入乎形,出乎形,入乎象。两间皆形象,则两间皆阴阳也。两间皆阴阳,两间皆道““周易外传·系辞上》)。总之,阴阳之外无道,形象之外无阴阳,道作为本体只能寓于形象之中,不在其外,也不在空虚处游荡。此说的理论意义是,本体只能是物质的实体,只能存在于现象之中。道作为阴阳二气合一之实体,不能脱离宇宙万象而存在。这又将“一阴一阳之谓道”的古老命题纳入了气学派本体论的体系,发展了宋明以来的气本论的学说,终于解决了宋明哲学中关于本体问题的争论。这是王夫之阴阳实体说的又一贡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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